奇葩嗅覺：歧氣〔qì qi〕

文圖/文化信使 吳歌（遼寧錦州）

　　“賣菜的地方發(fā)現了氣豆角（東北這么叫），自從離開老家都沒吃過的東東！買了點回來回憶下家的味道！”——沐雨的糊涂蟲《家的味道——肉絲炒氣豆角》（美食天下 20110526）。

　　這種很寬很扁的豆角我們遼寧人叫它“氣豆角”，各地叫法不同，通常用來腌制咸菜，有脆脆的口感很是下飯，我把它切成細絲和肚絲一起炒，味道不錯呢！——雨潤海棠《氣豆角炒肚絲》（美食杰 20161031）。

　　以上兩位“吃貨”文章中的“氣豆角”，若為“梅豆角”或“扁豆角”之俗稱，“氣”從何來呢？

　　“梅豆角又稱扁豆，北方也有地區(qū)稱之為氣豆。一年生草本植物，莖蔓生，小葉披針形，花白色或紫色，莢果長橢圓形，扁平，微彎。種子白色或紫黑色。嫩莢是普通蔬菜，種子可入藥。”——獺鴨談歷史《農村生命力最旺盛的一種蔬菜，種植一棵，夠全家人吃3個月》（快資訊 20190815）。

　　豆角如果真有“氣”，其形應該“鼓”，而不應該“扁”。

　　那么，氣豆角之“氣”，從何而來呢？或應來自氣味——歧氣〔qì qi〕味。

　　歧氣〔qì qi〕/歧氣味兒，義為“令人不適且難以名狀的氣味。”——褚光宇總編《人文錦州·民俗風情卷》（遼寧人民出版社 2019年）。該詞條的例句說：“扁豆有股歧氣味兒。”

　　苦辣酸甜咸，合稱五味。當味之道——味道，離開正道走上歧路，已然不在五味當中，因而怪異且難以名狀，無奈之下將其“名狀”為“歧氣味”。

　　雖然沒有走上歧路，卻令人不適且難以名狀的香甜，方言謂之“拗甜”“拗性味”“拗巴憕”或“拗里巴憕”等。此“拗”，北京話里讀作“ào”，東北話里讀作“nào”，義為“拗戾”或曰“扭曲”。

　　因此，在味之“道”上，“歧——偏離”與“拗——扭曲”，應可互鑒。

　　常見的帶有“歧氣味”的物品，氣豆角之外，還有俗稱臭海棠的天竺葵。歧氣味，不是臭味?；蛞螂y以名狀，令無辜的“臭”替“歧氣”背鍋。如：

　　臭海棠，是天竺葵的俗名，因其花形和花色與海棠頗為相似，又有著一定的氣味，所以被大家稱為“臭海棠”。——農業(yè)知識網（20180206）《臭海棠花能活幾年？天竺葵就是臭海棠嗎？》。

　　在拙作《東北方言注疏》中，“歧氣”一詞，既可用于嗅覺，也可用于內心感受。辦事過程曲折，內心莫名不適，也可以說“歧氣”。如：

　　“昨天的事，辦得挺歧氣。”

　　拙文開頭引述，氣豆角，乃梅豆角之俗稱。其“氣”，是否應作“歧”？歧豆角，系“歧氣豆角”之簡省。若將氣豆角解讀為“有氣味的豆角”，邏輯上怎么交逮（待/代）？梅豆角有氣味，啥豆角沒氣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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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吳歌，曾用名吳戈。今日朝陽網文化信使。高級經濟師。錦州市“最佳寫書人”。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“錦州方言”代表性傳承人。遼寧省作家協會會員，遼寧省語言學會會員，內蒙古自治區(qū)攝影家協會會員，中國工業(yè)攝影協會會員。金融專業(yè)論文和業(yè)余攝影作品，曾在全國比賽中獲獎。散文《丁香雨》入選慶祝內蒙古自治區(qū)成立七十周年《賽努呼和浩特系列文集·散文集》。出版專著《東北方言注疏》（白山出版社 2016年）。參加編著《人文錦州·民俗風情卷·錦州方言》（遼寧人民出版社 2019年）。

東北方言注疏

[編輯 雅賢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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